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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贝里席的教学(上)

    昏暗的暖光从雕花青铜灯盏中渗出,将房间浸在一中暧昧的柔晕里。墙壁覆盖着深红色天鹅绒挂毯,绣着繁复的藤蔓纹样。挂毯下方横竖摆着两条长沙发,铺着密尔产的锦缎,摆满玲珑秀质的小枕头。
    沙发前的小桌上,是各式各样的新鲜水果,有的她在临冬城后厨和首相塔“小厅”里都没看到过,还有看起来就很好吃的蜜饯和小零嘴。
    当阿波罗妮娅迈进房间时,率先入目的这一小块景象,让她情不自禁吞咽了下口水。
    她收起自己的目光,掀开斗篷,视野开阔起来,寻找到培提尔·贝里席正在房间的右墙边,摆弄着一些瓶瓶罐罐。他用指节捻起一个,转过身来,面露微笑地凝望着她,“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他那姿态给阿波罗妮娅的感觉,与其说是要分享手中的东西,不如说是展露自己此时的状态。
    她想,视线落到那造型奇怪的玻璃瓶上,里面装着冰蓝色的液体。阿波罗妮娅本来想说“不知道”,但那样的反应未免有些无趣,于是鼓起勇气走近他,同时用起脑筋猜测,“毒药?”
    “笼统的说法,但没错,”培提尔简洁地评价道,脸上的笑容扩大了,“它叫‘冰心’,服用者会在几个呼吸内出现呼吸困难、血液滞留、心跳微弱的反应,不到一刻钟就会彻底失去行动能力……”
    贝里席停顿了话头,移步靠近她,于是他们的距离便很近了。
    他把手从她的袖口钻进去,轻握住她的小臂,“在接下来的六个小时里,服用者的皮肤一点一点儿,白得越来越接近死人,流淌在血管中的血液则会慢慢冻结,变成蓝色,就像冰层下艰涩难行的冰渣……”
    男人的语言极富感染力,而他的存在更是近乎恐怖。他脊背挺拔地站立着,个子虽不高却很有格调,他的吐息带着冰凉的薄荷气;而那只伸进自己衣服底下的手,相较乔里、曼斯或者贝里稍显柔软、却也更低温,随着话语吐露如一条游蛇般在她的胳膊上爬行。当他的言语再次停顿时,已经爬上她肩膀的手掌,突然扣住背后凸出的肩胛骨,把她完全带到他怀中。
    她忍住推开他的冲动——听他发出一声喟叹,“最后呢,冰血灌入心脏,冻结服用者的心跳。”
    贝里席将那枚玻璃瓶抵在她胸口,“故而得名‘冰心’……”
    阿波罗妮娅已经不寒而栗,她感到自己仿佛已经被他丈量完全,差不多相当于是赤身裸体的了。
    不,就是在旁人面前一丝不挂,也带不给阿波罗妮娅这种恐惧的战栗。
    她不安地试图摆脱,可贝里席却先一步远去了——迅速抽回放在她后背的手,取下抵在她胸口的毒药,后退一步到常规的距离,礼貌地微微点头致意。
    阿波罗妮娅松了口气,却不知为何,心里涌上一阵空虚。
    仿佛她体内深处有一样活物,刚被外来的指头轻搔了搔给唤醒,狡猾的始作俑者便把它抛给黑暗的孤立无援中去了。
    阿波罗妮娅略带哀怨地看向这“始作俑者”,他嘴角仍然擎着那抹微笑,她觉得很碍眼。从这表情,她判断不出他是有意的,还是对此毫无预知的。
    她皱了皱眉,把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其他方面,好在这不算难。
    “这个过程听起来挺痛苦——”少女以为自己会对这种东西感到厌恶,可真实情况是她没什么感觉。
    反正又不是给她喝。
    她耸了耸肩,继续说,“但那又有什么好?毒药若不能尽快见效,只是徒增服用者被解救的可能性。”
    “毒药的意义可不止是杀人,死亡只是附带结果,”贝里席笑出声,“发挥你的想象力——”
    阿波罗妮娅眉头紧锁,“抱歉,我实在想不出……”
    贝里席走远,把“冰心”放回墙柜里,然后从一盆冰块里取出一瓶葡萄酒,撬开木塞,倒了两杯,递给她一个,“无所谓,你来我这儿也不是上药理课来了。黑港那位伯爵最近和你有联系吗?”
    “贝里·唐德利恩爵士叫一位宫廷侍女给我捎来了这个。”阿波罗妮娅从口袋里取出一封信。贝里席扬了扬眉,接过它,打开看了起来。她等待着他的建议,抿了口红酒,入口果香甜美,余韵却很辛辣。
    “致我生命中的星河,
    我本以为长枪折断的那刻,便是故事的终结。七国的骑士们在阳光下闪耀,他们的铠甲与长剑如镜面明亮,而我又有什么强过他们的地方呢?类似于黑港继承人的家伙,首相比武大会的每一匹马上都坐着一个。当我从泥地里爬起来,吐出口中的血和砂砾时,我最害怕看到的不是人们的哄笑,而是您失望的眼神。我的爱与美的皇后,没能亲自为您加冕是我的无能,您的青睐更成为我难以奢求的福灵。在那个星空下的夜晚,您恩赐于我的欢愉……”
    “请就念到这儿吧。”阿波罗妮娅打断贝里席声情并茂、仿佛自己就是写信人的“吟唱”。
    她用手背贴着发红的面颊,“反正,这是一封情书,”这还是她第一次收到情书呢,乔里更喜欢用行动来表达情感,感激,或许还有别的什么。“然后,他邀请我明天去老地方一聚”
    “老地方?”贝里席用红酒淹没促狭的笑意。
    为什么他笑个没完呢?就像她异父异母的哥哥席恩。
    “对——”阿波罗妮娅简洁答道,显然不会把心中的意见说出来,“所以,我该去赴约吗?”
    培提尔·贝里席把酒杯放在桌上,“你当然要去,一个晚上还不足以稳定一个男人对女人的……”他本想说“迷恋”,目光触及少女纯洁的神情时,一个急转替换成“需求,”他拉着她坐到沙发上,轻声慢语道,“如果说他现在只剩下两分饱,我们起码得让他吃到五分呐。”
    “你能教我如何……更好地满足男人的,这种需求吗?贝里席大人?”
    美貌非凡的私生女脸上带着好学的神气,像是在请教修女再演示一遍某种复杂的针线技艺。
    而那点儿他好不容易激起的情欲已经归复平静了。于是贝里席知道她没在演戏,她当真不懂男女性事的含义,至少现在还不懂。
    很好,男人们就喜欢这种思想纯洁而又身体诚实的小东西。
    “这是当然,亲爱的小姐,”贝里席向后一靠,姿态仍然轻松,喉咙却有些隐秘的紧张,“坐到我腿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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