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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回冬至陽生春又來

    小寒腊月过,大寒迎年末。
    苏婆婆从堆案如山的文卷中,探出头。
    「你这样,我很为难。」
    瀟月臀仅坐椅三分,挺胸却垂首不语。
    「你练得是双修功法?」
    瀟月抬头,摇头。
    「那怎么整天跑园子?」
    瀟月苦脸,咬唇。
    「彩蝶丰腴,绿竹清秀,哪个不比歌姬动人?」
    「在下是浪子,不敢耽误佳人。」
    「放屁!」苏婆婆把文书甩到地上,瀟月目力极佳,一看便知上头满满小字,均为自己的事蹟:「这阵子派人查过你了,为了助道侣渡劫,聚云五十载,这是浪子能做的?」
    「呃??」老底这样被掀,好在文书房内无他人,否则瀟月肯定满脸通红。
    「还是你喜欢哪款的?我给你找来。」
    「别,不敢劳烦院长。」
    「你好小倌?」苏婆婆站起身。
    「非也非也。」瀟月摆手如扇。
    「哼。」苏婆婆闭眼,忽然长长叹息:「老身没几年可活了。」
    「啊?」
    「诺大的院子,没一个能进三门??你说,我能託谁?」婆婆皱纹满脸。
    「这、前辈、那??晚辈不才,且是楚人。」
    「又怎样?」苏婆婆睁眼:「齐楚数百年无战事,有必要分得那么清吗?」
    「唉??」瀟月叹息,院长先自哀,又以美色綑绑,再痛斥铁不成钢,不成后,又转哀戚可怜,最后淡化国事,极尽拉拢之能。
    「北楚放任大仙在外,不知礼重,我大齐求才若渴,金银财宝,才子佳人,小子一句话,老身便是卖了这张脸,也全给你求来!」
    「别。」瀟月起身,躬身拱手:「间云野鹤过惯了,真难管人派务,这样吧??有什么事,我这阵子替院长办了吧。」
    苏婆婆坐回卷海中,不敢让瀟月瞧见自己偷乐的嘴角,出声道:「要过年啦,院里好冷清吶,都没人守门,这几天帮忙坐镇麒麟门吧。」
    「行。」瀟月无奈应下。
    「还有,老祖手痒,想找人切磋??喂,我没让你走呢!小子!」
    佯装耳背,瀟月退出文书房,没理会院内忙进忙出的一眾士子,此境跟方才院长说的冷清,可是天差地远,他大步流星离院,赶往倾城满园。
    入园后,不观如镜水池,不赏群芳艳丽。那奇石曲廊,假山珍玩,有若仙境,是个入园便能让人迷失的温柔之乡,但瀟月却驾轻就熟,左弯右拐,直奔丝竹小院。
    院中歌姬见瀟月匆匆前来,赶忙屏退眾人,欠身施礼。
    「可有客?」
    歌姬摇头。
    「年前不便再来。」
    歌姬抬首,左右张望。
    「无人。」瀟月安抚。
    「天未暗,酒未乾,地犹湿,小女如池中鹅。」歌姬看着瀟月,欺身动情:「北风寒冷,终日洗面,已不敢再求其他,只盼开春再迎君奉承。」
    瀟月心中一转,抽出句中藏字,『天乾地鹅,北面已承』,天干第二是乙两,北面已成是天刀。
    「那嫻儿最后再唱一曲吧!」
    嫻儿媚眼一拋,摆正头饰,不取琵琶,直接开嗓清唱。
    曲调柔情深似海,楚楚动人俏脸羞,饶是瀟月见过佳人无数,仍觉无人比得上嫻蔷艳丽夺目,她眼角一点泪痣,勾人夺魄,红唇开闔,巧舌如簧,引人遐想,身姿婀娜曼妙,举手投足,更是让人难忍慾火。
    瀟月暗自抓紧袖中木萧,点点头,转身,在转为哀戚的歌声中,离园。
    走小巷,闪人烟,人过无痕。
    自侧门,入聚宝坊。
    荷士忽见熟识赌客上牌桌,大笑:「老苏又来玩两把?」
    「过年前,最后试试手气。」
    「那就祝你福星高照,财神临门。」
    「多谢。」
    荷士发牌,每人两张,瀟月掩牌翻角,大仙牌与银一两。
    五人轮番下注,瀟月跟注,荷士又翻出三张牌,小仙牌,铜三两,铁七两。
    瀟月盖牌,不满道:「福星没来。」
    其他赌客纷纷笑闹。
    瀟月心中一算,大仙银一两,小仙铜三两,铁七两。大仙一位是坊主,小仙三位应是抽调各地分坊主事,前来总坊,铁七两自是仙子七位,前坊五楼每层一位,后院还有两位。
    接着瀟月又玩了几把,摸清了四位对手习性,便慢慢转亏为盈。
    最后小赚百两,才在赌客哄闹声中,赏了小费,离桌。
    年关近,人潮更盛,家家採买欢庆节,至落日昏黄仍是人潮阵阵。
    眼下两事两地告一段落,瀟月一身轻松,不想再挤着人群走街,于是便从南门登城墙,沿墙绕至西面麒麟门,虽是绕远了些,但也愜意。
    当职的绿竹,远远瞧见瀟月前来,亦准备交接,不过两人近身时,闻到他身上气味,顿时细眉紧蹙。瀟月也不解释,领了队正双手递上的公文,转头往墙头一站,看那城门缓缓关闭。
    门关,日斜,身后影未离。
    「有事?」瀟月没回头,眺望馀暉映空成几抹红霞。
    「公子不喜绿竹?」
    「谈不上。」
    「那是更爱彩蝶?」
    「说不来。」
    「歌姬嫵媚动人?」
    「这倒是。」
    「莫再去了。」身后绿竹上前,双手轻轻按在墙垛,俏脸侧转,平时毫无起伏的声调,竟有一丝丝哀求的语尾上扬:「可好?」
    「你奉命亲近于我,逢场作个戏便是,日后各安东西。」瀟月始终保持淡漠。
    「奉命不假。」绿竹恢復冷静声线:「但自古媒妁之言,不就是奉长者之命吗?」
    「胡扯,我大楚便崇尚??」瀟月反驳,偏头,看向毫无表情的脸蛋,不待说完,眼角馀光瞥见苍白素手有些异样,皱眉拉到眼前,那双掌竟然血痕如藤,斑斑点点。
    绿竹抽手,转身。
    瀟月也不管方才行为是否踰矩,看着清瘦的背影道:「怎伤的?」
    日甫落,霞仍留光,映着白衫透出内里青襟,瀟月提声:「回话。」
    「回公子。」绿竹仍不转身:「办事不利,遭院长罚的。」
    「欸!」瀟月握拳:「这婆婆!」
    「莫怪院长。」绿竹回首,白皙脸霞给馀暉照出淡粉,细眉如鉤,凤眼盈雾,巧鼻微张:「那日跟丢了公子,本是要换另一位妹妹来伴游??是小女心不足,苦求院长才留下的。」
    瀟月恍神。
    那几字,他听过。
    『妾心不足??仍想长伴郎君左右。』
    回忆如浪层翻涌,可恨眼前不是君。
    风捲青丝于唇,残光折射耳坠,刺了瀟月一眼。
    「不会再去了。」瀟月回神,看了左右稍远的一眾侍卫,闻风不动,站桩挺立。
    「嗯?」绿竹想透,双眼微睁:「当真?」
    「嗯。」瀟月看了城下,因门关而逐渐散去的人群。
    「小女??」绿竹犹豫片刻,吸口气才说道:「不擅音律,但能舞剑。」
    『误会了啊??』瀟月暗想,有些头疼,不过从明日除夕至过完年节,都不会再去倾城满园与聚宝坊,如此一来,是否不用再偽装星痕剑?
    没听瀟月回话,绿竹便默默抽出腰间利器。
    白衣佳人持剑立,晚风徐徐送清香,抬肘露肤透晶莹,踏足揽空凸身姿。
    『什么跟什么啊??』瀟月心中无奈,正要制止。
    「公子!」喊声自城下传来。
    绿竹游剑之姿停摆,额汗滑落,苍颊透红,不待收剑,那喊话之人便已衝上城墙。
    「咦?你也练剑?」段鳶翼双眼放光,一身靛青劲装,甩手拉出腰间软剑,竖眉沉声:「请指教。」
    绿竹一愣,定身那举剑过头与弓箭横步之姿。
    「别闹??」瀟月两字出口,就看到段姑娘迎剑刺招,一招出尽,她身后的副队才追上城头。
    绿竹下意识摆剑拦招,但那软剑晃荡,竟是弯身绕刺,一声惊呼,绿竹傖惶倒退,险险闪过,但已落了下风。段姑娘得势,摆臂拐腕,剑出如蛇,灵动分刺诸身要害,绿竹分不清虚实,只能勉力尽数隔挡,又退。
    「还手啊!」段姑娘再近一步,化繁为简,长蛇打直凌厉前突。
    绿竹退撞至瀟月怀中,瀟月左手拦腰抱住,右手握住绿竹粉拳,长剑迎前对刺。
    两剑碰尖前一刻,长剑一侧一晃,侧开对阵,让软剑刺击落空,晃拍剑身,让软剑剧烈抖动。段姑娘差点握不住剑柄,往后一跳。
    「再来过!」段姑娘双手压制软剑,喘气。
    「别闹。」瀟月闪身到绿竹身前,举手。
    绿竹看着瀟月的背影,回想方才那一剑的灵巧,又低头看着被握过两回的小手,红晕缓缓爬上脖颈。
    「苏公子是小狗!」段姑娘不满道。
    一语落,侍卫瞪眼,副队踉蹌。
    绿竹自身后闪出,持剑直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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