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嗯?”“我说我不吃橘子,我不想吃橘子!”
“陈然的橘子,你很喜欢。”
“……”
贺谦沉默,他只是为了故意气周徐映罢了,他根本就不喜欢吃橘子。
周徐映做这些,是为了罚他。
周徐映对他这个情人,有着极度的占有欲。
贺谦不被允许与任何男性接触,女性也不例外。
只要贺谦多看两眼,周徐映就会找个时机,罚他。
明目张胆,无所顾忌。
从前大部分的惩罚,都在床上。
所幸周徐映现在不在,贺谦算是躲过一劫,但吃十斤的橘子,确实不好受。
“家教的事,不用想了。”
电话里,周徐映的声音如切冰碎玉,将人拽回现实。
贺谦心里咯噔一下。
周徐映明明远在万里之外,却依旧对他的事了如指掌。
就好像,在他身上装了窃听器一样。
贺谦直接挂断了电话。
贺谦躺在床上,仰头时眼神空洞。
他像是一只笼里的小雀。
笼门没锁。
但笼子外有野兽看守,他无法逃离,甚至会被撕的粉碎。
他只能被迫乖巧。
贺谦想着想着就睡着了,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了。
贺谦一如往常的上车,出发去学校,到教室时陈然已经坐着了,贺谦坐下。
陈然走来,略感抱歉地说:“我昨天问了一下机构的老师,暂时不缺家教了……”
贺谦早就料到地点点头。
陈然看着他无神的瞳孔,“你很缺钱吗?”
贺谦摇摇头。
他只是想帮一个人。
帮一个家庭。
第5章 回国
晚上。
贺谦从浴室里出来,额上的碎发挂着水珠。
他孤身坐在沙发上,没命地往嘴里塞橘子。
这是一个近乎自残的报复行为。
但这是贺谦目前能想到,唯一脱离“监视”的方法。
他想去个地方,见个人。
贺谦吃的想吐,也没停。
很快,贺谦把橘子都吃完了,胃里发寒,面色发白的回房躺下。
关灯时,贺谦视线被床头柜上的烟盒勾走。
是周徐映的烟盒。
周徐映很喜欢抽烟。
“啪嗒!”
贺谦把灯关了。
……
早上,佣人端来早餐在贺谦门口敲门,却遭到了驱赶。
贺谦说他不想吃。
今天都不想吃东西。
佣人又来问了几次,甚至转达了周徐映的意思,但都没得到任何回应。
半个小时后,贺谦手机不出意料的响了。
周徐映打来的。
贺谦额上爬满了冷汗,胃里的绞痛,让他疼的在床上滚了半圈。
贺谦接起电话,唇角微扬。
“长本事了?嗯?”
电话那头的周徐映气息微乱,对贺谦的不满达到顶峰。
贺谦薄唇轻颤,“我、我疼。”
“什么?”周徐映声音发紧,“哪疼?”
“周、周徐映,我好、好疼。”
“贺、谦!”
周徐映的声音沙哑,听着音节还有些颤。
周徐映将电话挂断没多久,房门被打开,佣人帮衬着管家将床上濒临昏迷的贺谦送去医院。
是急性肠胃炎。
贺谦胃受凉了,还发了高烧,呕吐不止。
是昨晚橘子吃的。
贺谦吃了药,虚弱地躺在床上挂退烧盐水。
“贺先生,少爷已经在回来了的飞机上了。”
“嗯……”
贺谦眼皮轻颤,虚弱地给了个回应。
下一秒,贺谦胃里一阵翻涌,他立刻下床,跌跌撞撞地冲进厕所干呕。
管家守在门口。
“贺先生,你没事吧?”
“没事,我蹲在这会舒服点。”
管家还要说什么,手机响了,他看了眼屏幕,出去接了电话。
贺谦听见管家声音消失,蹙眉起身。
他在洗手台漱了口,把外套脱下,紧跟牵着孩子的女人一块出的厕所。
并未被发现。
贺谦一出医院,走了将近一公里,他觉得自已快要脱水。
终于,他拐进了一个小巷。
他站在长安胡同37号门口。
贺谦看着紧锁的门,手微微抖动。
他没敲门,而是绕了半圈走到窗前。
贺谦目光透过铁网纱窗,窥看着屋里头的人。
沙发上,坐着一位双眼空洞,身上插着管子的十六岁女孩。
她是六年前的受害者——夏甜。
贺谦心脏如被刀刮了一样,疼得浑身发抖。
夏甜,是贺谦小学门口摊贩的女儿。
乖巧懂事。
贺谦不相信网上舆论,曾求助家里,想替夏甜打官司。
但没能成功。
一,证据不足。二,夏甜已经精神失常,从法律出发所述存疑。三,校长位高权重。
十三岁的贺谦年幼,没法帮她。
贺谦决定学法,是不想再经历十三岁时无能的无助。
可十九岁的贺谦,连自已都救不了……
更救不了屋内的夏甜。
贺谦远远地看了一会,正要走时,迎面遇到了一位憔悴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