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情债妄图用钱还（4）
房东预约的上门安装服务准时抵达，韩小闲把安装师傅带到厨房，发消息通知从一早便不见人影的室友。周倩说她已经回老家了。
韩小闲疑惑，她总记得周倩和她说的是下周回老家来着。
韩小闲：什么时候回来呀？
周倩：看情况。
韩小闲感到事情有些复杂，于是不细想了。
想也想不出结果，只是徒增内耗。
崭新的热水器装好，韩小闲向房东报告完，环视客厅，只有猛男在猫树最上层睡觉。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好在韩小闲有一摞适合独处时做的事。床头小说读了三分之二，硬盘里的剧集有两部同时在看，收藏夹里又新添了两部，羽哥前几天说秘密空间片单上新了，叫她去看，另外还有正在上映的片子，她还得学文艺理论、历史、宗教，甚至是物理和解剖……她必须不断充实自我才能应对高强度的文字工作。
好的作家写作举重若轻，而编辑需要知道那有多重。
只可惜韩小闲的列表不给她时间学习。
英剧第五集刚看八分钟，她正感叹编剧用词之精妙，鼠标旁的手机屏幕亮了，韩小闲下意识瞟了眼，是条难以无视的新消息——
小卓：娴姐姐，和我约会吗？
韩小闲拍下暂停键，抄起手机瞪着方卓航的消息。
这男的不太对劲吧。她刚给他和别的女生单独吃饭的照片点过赞诶，明确表示了她知道他在和别人约会诶。先不论他看到她点赞却一句话不解释，约炮就约炮，邀请她“约会”是什么意思？
他是认定她已经游在他的鱼塘里了？
韩小闲也不太对劲。她居然想要同意。
韩小闲：不约。纵欲过度，身体需要休息。
小卓：哎呀你怎么把我想成个精虫上脑的男人了呢。
小卓：约你看电影，然后去吃日料，好不好？
韩小闲迷惑了。他们哪是一起看电影吃日料的关系……？
她点进方卓航朋友圈看，登时瞠目结舌。
这小子！整个周末！和不同女生！单独约会！！
还连着在朋友圈发自拍！！
韩小闲都不敢想象他朋友圈里该是怎样的修罗场！
这是在干什么？公开女友候选人资料，大家各凭本事竞争上岗？
韩小闲知道不少约会软件用户会同时聊好几个配对成功的人然后每个都见面，但这种性质的见面与其说约会不如说是网友面基，网上聊得再好也得见几面才好判断要不要继续交往。但方卓航的行为显然不属于这种。
没有人会把和不同约会对象的合照纷纷发到社交媒体上！
韩小闲太震撼了，以至于没想到一个关键问题：方卓航的名片是沉珂推给她的，也就是很有可能他这个号还加了其他智阅的同事，他这么明目张胆大肆炫耀后宫，就不怕被他领导看到么？
韩小闲：我们不是这样约会的关系吧。
小卓：欸你这样说让我好伤心啊。
小卓：该不会是介意我和别的女生单独吃饭吧？
这话说的茶里茶气。韩小闲对此男有些下头了。
韩小闲：我现在怀疑你不是没有女朋友，你是有很多女朋友。
小卓：她们不是我女朋友。
小卓：要是你不喜欢，我可以把她们都删了。
那她韩小闲又是凭什么？
韩小闲：别别别，千万别。
韩小闲：我没有不喜欢。
韩小闲：我今天确实要休息，就不出门了。
方卓航没有回。
当天夜里，韩小闲在朋友圈刷到方卓航和又一个新面孔吃日料的照片。
她预感到他会给她带来麻烦。
她给他整个周末和不同人的合照全都点了赞。
韩小闲的预感很快成了真。
悬疑频道的征文大赛剩不到三周，作者们纷纷开始赶进度，韩小闲光是看完在榜单上的十几本的更新都已经挺眼花了。
好消息是梦野虫太郎为了赶在截止日期前更到参赛要求字数，几乎每日双更，已经达到天曜君出雷达图的最低字数，并获得了一个称得上是六边形战士的雷达图。《模拟人类指南（进阶版）》就如韩小闲所料一般获得了推流，而且转化率极高，被推到的读者许多都留了下来，区区数日，此书已跃升至新书榜前三。
梦野更新在天曜上的部分韩小闲早已从他投稿到她邮箱的文稿中看过了，但韩小闲还是认认真真阅读了更新，感动地发现梦野老师又改了一些词句和分段方法以适应网络阅读习惯。
工作休息间隙，韩小闲收到一条陌生的好友申请。
对方的头像是个美女，网红风格的妆容和神情，昵称叫“Angela慕容青青”，给韩小闲第一印象是个带货的美妆博主。
然而头像和昵称普通，好友申请留言就不普通：
我是Louis的女朋友，请你通过一下。
韩小闲没理睬，然而过了十五分钟，这个慕容青青又发来一条好友申请。
这回更来者不善了，直接留言道：麻烦不要装死好吗。
会这样和陌生人说话，看起来社会化程度不太高，俗称没上过班。韩小闲不愿意和小妹妹打交道，但妹妹也没说错，她装死是没用的。
韩小闲无奈地点了通过申请。
Angela慕容青青：大姐我劝你早点放弃Louis
Angela慕容青青：他就是心血来潮 不是真的喜欢你
Angela慕容青青：年纪这么大了还和有女朋友的人去开房 不丢脸吗
韩小闲：有话好好说。
Angela慕容青青：你以为你谁啊
Angela慕容青青：没人要的老太婆
韩小闲汗颜，截了屏就把这人拉黑了。
这年头小年轻都这么没礼貌的，打字连标点都不加。
韩小闲打算快刀斩乱麻地解决方卓航。可惜是可惜了，但也没办法。
她直接给方卓航打了语音电话。
“喂？娴姐姐？”
“我的联系方式是你给你女朋友的吗？”
电话那头反应了几秒。
“她不是我女朋友。”
“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谁？”
方卓航叹了口气：“是Angela吧，我只跟她提过你。但她真的不是我女朋友，你别听她瞎说。”
“我没兴趣知道谁是谁的什么朋友，你们自己玩去，好吧，别打扰老娘上班。”
“……对不起，我马上让她来给你道歉。”
“不用了，我已经把她拉黑了。”
“我明天请你吃饭，赔礼道歉。”
“我很忙。”韩小闲不耐烦地说，“我对你失去兴趣了，陆易。”
“我是小卓，姐姐……”
“好，那你就是方卓航，所以以后有什么事，公司邮件找我。我话就说到这里，再见。”
她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十几分钟后方卓航给她发了一段小作文，再次向她道歉，接着解释他对慕容青青的行为并不知情，韩小闲的联系方式应该是慕容青青趁他上洗手间时乱翻他手机知道的。他要她给他个机会解决这件事，还说希望她不要因为这件事不开心。
韩小闲看完小作文，更来气了。虽然她没证据，但她总有种方卓航在玩她的感觉。
这人不能留在她生活里了，韩小闲都把“互删吧”三个字打到输入框了。
小卓：不要讨厌我。
韩小闲呆了会儿，把输入框清空。
她其实察觉到了的，从见他第一面、知道他是酸糖上的“陆易”开始，她就知道他不是个好东西。
本来富二代就很难是个好东西，美貌的富二代更加不会是个东西。
慕容青青大概真的不是他的女朋友，但他一定做过让姑娘以为他们在交往的行为，类似那两晚在X酒店他对韩小闲做过的事、说过的话。
要不是韩小闲见识过太多渣男的套路，她真的会对方卓航动心，哪怕只是一时的意乱情迷，她会因为他朋友圈的那些和其他女生的合照而嫉妒，和慕容青青对骂，被徒劳的雌竞填满心胸。
和方卓航有异性间的来往只会害她伤心。
可她终究没舍得删掉他。